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巩行远:联语分两行 词风助一新
 发布时间:2015/12/5 浏览次数:2769

联语分两行  词风助一新

——张丹薇楹联创作风格赏析

巩行远

 

作为文学样式之一的楹联与诗词的创作方法与原则要求一样,可以运用多种构句方式与表现手段立意、设境、成文,从而形成自己的成文风格。当代女诗人、楹联家张丹薇的楹联创作即借鉴词的创作风格,表现出楹联规整(包括对仗、合律)、精悍、端庄、典雅、机巧、幽默、智慧气象,易于读者、观赏者记忆与口传,调动读者、使用者传抄或书写(书法)或张挂或镌刻等实用与装饰的积极性。

楹联本没有婉约、豪放派之分,然而,丹薇君的楹联却有,或婉约,或豪放,或婉约豪放兼备。请看其一组婉约短联,其中《观荷亭联》:“人面犹如花面好;檐牙恰似月牙弯。”《赠友联》:“胸次玲珑人比月;情怀婉转语生香。”《情人节偶题》其一:“花语温柔同月近;心弦拨动与君听。”其二:“寂寞谁开眉上锁;相思瘦作水中花。”好!均可称为“婉约之词”。

丹微君的婉约派长联还有多副,如:《坐看云起时联》:“心如可泊,借一叶扁舟,任它与白云归去;穷即是通,坐三生片石,问谁待孤鹤飞来。”《沧浪亭联》:“青竹经年约,三径归来,明月长为座上客;白云何处起,一竿钓罢,小舟容与旧时波。”《咏蝴蝶联》:“此乃庄周梦中之境,舞者其纯,沧海长思明月在;魂归梁祝化外相逢,情何所系,人间又见并莲生。”《江南风情联》:“十二阑干杨柳风,燕燕莺莺,催软无边烟雨梦;第三桥外玉人影,婷婷袅袅,开成一季水莲花。”《春浓一径莺声翠联》:“柳色常教人逗留,一径行来,莺语啼醒烟外梦;桃花自有闲风度,无言开好,春痕醉到旧时波。”《秋水联》:“秋色为谁寒,彼岸芦花,此岸雁归,长教两岸望中老;清波弹又流,二分怀月,七分化泪,剩有一分弦底温。”

可见豪放派的长联亦有多副,如:《拟范蠡西施嘉兴隐居处联》:“烟柳隔重城,尘嚣不到,置酒寻呼明月客;鸥矶小钓,仙侣归来,倚门同听浙江潮。”《雪里情怀联》:“历尽繁华,已万水千山,满目苍茫留大梦;谁能淡定,且倚阑听雪,一春事业待明年。”《因雪起诗思联》:“飞絮本无根,问千里琅玕,何处是谢家宝树?诗心原不老,披一襟苍莽,此来访戴氏门庭。”《怀古联》:“开卷读千秋,认天然气格,风骨犹今追魏晋;登楼望四野,问鹿鼎何年,江山不复论英雄。”《春日联》:“胜日何须玉酒杯,看烟霞外,勾留一水酿诗意;东君真乃大师笔,只俯仰间,装点千山入画屏。”《见人坦言功名有感联》:“何妨一点功名,毕竟大千世界,此境原非仙境;无悔十分坦荡,想来小我人生,凡心即是佛心。”《湖山联》:“剑气久沉埋,偶遇湖山,便欲做陶靖节出尘之想;诗囊须点检,今来觞咏,何妨与李青莲挟月而谈。”《醉翁亭联》其一:“岂必瑯琊堪俯仰?合于天地间,暂觅一方消块垒;由来名士竞风流,看自文章后,更教百代慕亭台。”其二:“翁去云无语,只徘徊林表湖心,认几人踪迹能同太守;我来亭下不孤,重管领朝暾夕月,将一世襟怀赋到清奇。”《题鲁迅联》:“刀笔置之何,恨莫将创痍剜尽,一展平生医者志;丹心犹可报,敢长教颅首荐陈,不消千古民族魂。”《读书有感联》:“子美集,南华经,篇篇关世路,半生遑论:欲进乎?欲退乎?赤壁云,秦淮月,历历是浮华,一笑了之:任来也!任去也!”《张浦联》:“虎豹憎清名,士节何为,记当时攘臂一呼,复社纷从干气象;江山遗大笔,故庐尚在,问此处挥毫七录,谁人更起继斯文。”《左公柳联》:“岂必诸葛略,遑论亚夫营,只百余里树色青青,自有春风传姓氏;前已见古人,后犹思来者,此两千年仁怀落落,不忧食禄重苍生。”

有些楹联则婉约豪放兼备,如:《读王维诗联》:“辋川泉石如何?待我重来,竹簧一曲共凉月;摩诘情怀尚在,振衣而去,诗画无尘正朗秋。”《偕文友访泗交茶山归而有记联》:“胜日喜清游,问山光物态如何,最难忘一涧松云、三千槐雪;茶香萦古意,有石友鸥朋对坐,看效取卢公新咏、苏子狂歌。”

一副副,一组组,或婉约,或豪放,或婉约豪放兼备之楹联,表明张丹薇善于运用词人的作词手法创作楹联,把楹联作得句句或宛转或激越,声声或悦耳或发聩,增添了楹联的清新词风,强化了楹联的隽永诗味。

近代学者王国维《人间词话》的理论价值主要表现在“境界说”。他强调“词的境界为最上”,“有境界,则自成高格,自有名记”。然而,“境非独谓景物也,喜怒哀乐,亦人心中之一境界。故能写真景物、真性情者,谓之有境界;否则,谓之无境界。”丹薇君创作楹联,不论是写景还是赠人,都会把“我”融进联句里,使人入境,让心随境,即入境与景物齐一,随境与所题所赠之具象、形象、意象共同“喜怒哀乐”。这种“有我之境”的创作出发点与成文归结点贴近生活,亲近读者,见证了丹薇君的人文精神责任与“文学即人学”的文化理念的自觉信仰与独立坚守——值得当今楹联家以及其他诗人、文学家们学习并借鉴。

以写景的词作为例,南宋李清照的《声声慢》可称婉约派的代表,北宋苏轼的《念奴娇》可称豪放派的代表。婉约派手法写景铺叙细腻,曲尽其形,且辞藻华丽,抒情委婉而含蓄。豪放派手法写景大笔勾勒,朴实明快,不用辞藻,抒情直写胸臆。不论哪种派别的创作,丹薇君能够做到入境用心、设境形象、立境倾情、写境感人。

“微雨偶贪杯,趁画境横生,诗心漫起,信步拈来花一片;春眠不觉晓,待莺声在耳,日照于窗,卷帘放入绿三分。”——《春日闲暇联》。此联题为“闲暇”,心未“闲暇”。“微雨”、“春眠”,“画境”、“莺声”,“诗心”、“日照”,“信步”、“卷帘”,“花一片”、“绿三分”,一个个自然之象构成上下比两个“分镜头”。“境地”也好,“景观”也罢,都由人不禁步入作者“闲暇”之境,欣赏“横生”的“画境”什么情状,“在耳”的“莺声”怎么歌唱。再看其“诗心漫起”以后,“花一片”“信步拈来”的美感,“绿三分”“卷帘放入”的惬意。此景,令人向往。此情,耐人回味。上下比里“贪”、“觉”,“趁”、“待”,“漫起”、“于窗”,“信步”、“卷帘”,“拈来”、“放入”等一连串动词的连用,使作者的“闲暇”之境跳动起来、生动至极。“闲暇”吗?作者目不闲暇、耳不闲暇、脚不闲暇、手不闲暇,归结起来,人不闲暇、心不闲暇。读后思来,丹薇君此境造得多么美妙,设得多么雅致,可谓以心借助自然造境境自高、以情展开想象设境境自深。

“巍巍也雄关,得之者武,失之者困;慨彼时封疆擘吏,竟翻手成云、覆手为雨;浩浩乎大义,天昭其魂,地昭其人;期后来塞上长城,须俯不愧海、仰不作山。”——《山海关联》。山海关,地方虽小,地位却大,她集地理、历史文化与民族精神、政治风云为一体。题山海关,又是一个大题目。古今题写山海关的楹联不少,然而像丹薇君这样有人有物、有古有今、有得有失、有风有雨、有山有海的大气磅礴、唤天唤地之作堪称“首副”。翻阅历史,任你皇天“翻手成云、覆手为雨”,那些“天昭其魂,地昭其人”的“浩浩乎大义”之士或“俯”或“仰”总无愧山海、无愧天地!读罢此联,笔者在想,不看作者署名,读者恐怕会以为此联出自哪个男子汉大丈夫之手。丹薇君身为女儿身,一个知识女性、文化女性,凭着豪放词风,撰写出如此高境界、大气度的微言大义、撼天震地般的楹联,无愧其才气,无愧中国文化、国学文化在其身上化作的一股知识倾吐、一尊精神雕塑。

彭玉平先生在评注《人间词话·五》(中华书局2014年4月第一版)的《评析》里指出:“王国维重视文学、美学为‘完全之美’,即要将文学超越世俗功名关系而成就一种纯粹之美。”自然之物“往往纠葛于种种关系和限制之中,这种纠葛使得物之自体被部分障蔽,而被外物所包围,所以就不成其为纯粹之物。王国维主张当诗人有意将这种自然之物反映到文学之中时,要将这种外缀的种种关系、限制之处去除,从而在文学中展现清澈洞明的境界。”笔者以为,在文学化、艺术化基础之上营造的“清澈洞明的境界”即作者心底透亮的境界,没有杂念混迹、杂尘污染的境界,能够与读者同呼吸、共享受的境界。以下几副楹联与楹联片断足以证明张丹薇薄名利、重苍生的思想在“清澈洞明的境界”里展现出的纯净与清亮:

“蜗角蝇头须看淡;人情物理始融通。”(《自勉联》四副其二)“相图书卷千年厚;莫负生涯一寸真。”(同上其四) “……篇篇关世路,半生遑论……;历历是浮华,一笑了之……。”(《读书偶感联》)“至乐无过读书,上善莫如教子……;落人窠臼处易,出己藩篱地难……。”(《偶感联》)“古今事易生愁……;得失心暂放下……。”(《题枫桥》)“……自有春风传姓氏;……不忧食禄重苍生。”(《左公柳联》)

赏读了丹薇君的楹联作品,笔者体会到从事楹联创作以及其他任何文学样式创作的作者要营造“清澈洞明的境界”,必须保证自己的心境达到虚无的境地(境界),否则,虽词藻华丽,但其篇章、意象以及所表达的思想不免丑陋。明代晚期思想家、哲学家吕坤在其所著《呻吟语》里明确指出:“目中有花,则视万物皆妄见也。耳中有乐,则听万物皆妄闻也。心中有物,则处万物皆妄意也。是故,此心贵虚。妄是无心之病,助长是有心之病。心要从容自在,活泼于有无之间。”吕坤的意思在于阐明人的心境能达到虚无的境地是可贵的。人心应当从容自在,在真实虚无之间来去自由。心境静了,境地才清,境界才高。《呻吟语》又曰:“‘静’之一字,十二时离不了,一刻才离便乱了。门尽日开阖,枢常静,妍蚩尽日往来,镜常静;人尽日应酬,心常静。惟静也,故能张主得动,若逐动而去,应事定不分晓。便是睡时此念不静,作个梦儿也胡乱。”做学问,赋诗文,撰楹联,心境不静,境界难清。“世相自纷纭,便孔方兄常照面,吾心犹冷;文章须砥砺,有管城子可释言,大道不空。”(《偶感联》)读丹薇君的楹联尤其长联,读者能感觉得到其心在游走于联句,其笔在游走于其所营造的“清澈洞明的境界”,舒心怡荡,气爽神清。

笔者不敢说张丹薇的楹联显见词风是一种创造,起码可以认为词风在其楹联作品里的展现是一种自觉探索、理性表现与文学的个性体现。我们知道,作为一种文学样式,宋词(诗余)的形成即对唐诗(包括中国古体诗)的延伸演变,尽管在宋词的文体定格以后,唐诗依然保留着它的文体格局,双双并行不悖,均有发展,均得健全。二者创作手法与风格的相互借鉴、补益,便很好地证明了不同文学体裁之间的互补性、共进性。宋词在其漫长的形成与成熟过程中,守律性不变,抒情性不变,社会性不变,美学愉悦性不变,只是其句式的变化、长短句的交错,打破了唐诗的齐言规格,便于表述语言、传达情感,读者读起来更加轻松,欣赏者听起来更加悦耳,正如王国维所云:“词之为体,要眇宜修,能言诗之所不能言,而不能尽言诗之所能言。词之境阔,词之言长。”“言长”,成为词的艺术特性。楹联,尤其长联,句式有变化,长短句有交错,不同的地方是二者韵律的设置有别。句式变化、长短句交错的共性正好给楹联创作带来借鉴的条件、兼容的机会、扬长避短的路径。大概丹薇君正是看到了此点、此处,才悉心借鉴词的创作手法,弘扬词的创作风格,使自己的楹联平添羽翼、强化诗意,在当今联苑敢举旗帜。

赏读了张丹薇的楹联与诗词(丹薇君同时为诗人、词人)以后,笔者觉得其读书不少,唐诗,宋词,基本的国学典籍,相当部分古典词汇、典故都运用得熟练、恰切,不然,怎会如此轻车熟路地借鉴词的创作方法、弘扬词的创作风格?出于善意,笔者借此文刹尾之时顺便妄言几句:丹薇君有些长联,譬如人生类、赠与类楹联宜用词体创作,因为楹联作为一种文学样式,她同时具有应用性、大众性、展示性、装饰性,能够比较全面表现其特性的还是门庭、厅堂(包括书斋、故居等)、景点、公共场所类楹联。明确路径、兼容并蓄、扬长避短、百炼精金是做人、为文的基本点与标准点。选择好基本点、把握好标准点,日后的楹联创作以及其他文学样式的创作自然顺水顺风、顺手顺心。